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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雷安】他从静夜来,手里拿着琴

◆夜精灵雷×梦魂安(私设

◆看《泰戈尔诗选》时猛然想到的画面

◆安哥第一人称(我还第一次试诶……

◆说不定会填坑(不

       “他在静夜中来到,手里拿着琴,我的梦魂和他的音乐起了共鸣。”

 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——《泰戈尔诗选》

   

         每当日落西山,黑暗吞噬大地,点点星光亮起,行人行色匆匆之时,我便知道黑夜来到了,我该出现了。

         我是一只飘荡在丹麦街头的梦魂,没人看得到我,在白天我也看不到他们。到得夜晚,我才能借着自己梦魂的身份,在闹市街头游荡,看着身前的事,体验体验以前的事。

        什么时候死的?不记得了。怎么死的?不记得了。我什么都不记得,只记得我是个骑士,天生就是为了守护他人存在的——即使我现在不是人。

        有时候,看到不正义的事我会冲上去,直到那恶贼奸笑着穿透我的身体,在众目睽睽之下逃之夭夭时,我才会想起我只是个梦魂。然后继续浑浑噩噩的游荡。

        没什么事的时候,我会偷偷潜入熟睡中的小朋友的梦,在不起眼的角落窥视他们天真无邪的梦。这样我会有一种满足感,甚至会让我忘记我只是只梦魂。

        小孩的噩梦是我的营养来源,我只吃噩梦,不吃美梦,这是我的原则,我的骑士道。毕竟没有人会忍心看到小孩子们愁眉苦脸。

        我不喜欢大人们的梦,他们的梦里充满了腐臭的味道。虽然不是所有的大人都这样,但是起码我见过的大部分大人们的梦,几乎都是这样的。

        我们梦魂的族人很少,起码丹麦这边只有我一个,每次去参加聚会时,我也总是被遗忘的那个。不过没关系,丹麦这么好,在童话的滋养下这里的人们都满怀童贞,这就是我来丹麦的主要原因,他们不来可是他们没福气呢。

        不过嘛……我还是有一个朋友的。我挺喜欢他的,可他不一定知道。

        刚成为梦魂时,我很惊慌。我发现我还看得见自己,但是没人看的见我。我想找把刀割一下自己,直到刀穿透我的手。

        “梦魂?挺稀奇的嘛。”

        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萦绕,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,随之而来的还有小提琴悠扬空灵的声音。

       我抬头看,他有着深紫色的头发,稍微偏蓝,瞳孔也是这种令人着迷的颜色,就像哥本哈根海在夜空下经过多重反射后的专属于夜的颜色;头上戴着一顶小礼帽,身上的衣物与现在的绅士没有什么不同,他周身的气质更让他显得尊贵无比,然而手里拿着的小提琴却是白色的;他似乎没有翅膀,凑近了看才看得见那薄如蝉翼的类似精灵的翅膀。

        我不由得在这样的绚目中呆住了,直觉告诉我他并不是一个好人,但却让人不由自主的想靠近。 

        “阁下是?”还没完全丧失的本能让我说出了这句话。

        他好像很意外,半晌又自言自语了一句“刚死的啊”。随后把小提琴提到肩旁,笑了笑,对我说:“我是夜的精灵,穿梭在人群中,是‘恶’的化身。这次难得看见一个刚死的,还是梦魂。看在你不怕我还搭话的份上,赏你一曲。”

       他缓缓吐气,那双精美无比的手开始演奏。那熟悉的调子,是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。

       钟楼打了半夜12点的铃,这个点没人,有人也看不见我们。月光轻柔,湖面无波,寂静的夜里只有我们两个“人”听着没人听的见的歌。星空是我们的伴舞,蝉鸣是我们的和音,一切都是那么美好。

          “他在静夜中来到,手里拿着琴,我的梦魂和他的音乐起了共鸣。”

        是个温柔又孤独的人呢。

         一曲终,他装起自己的小提琴,向我摆了摆手:“多谢聆听”,转身就要走。

        “你的心中……是向往光明的吧。”我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,希望能留住他的脚步。

        他顿了一下,偏头看着太阳将要升起的方向:“怎么说?我可是夜精灵。”

        “咳……”我紧张的清了清喉咙,“《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》你能拉的这么有感情;身为夜精灵却拿着象征光明的白色小提琴,这时候也看着东方。那个……不是向往光明是什么?”

         我以为他会像我在短短的梦魂生涯见到的其他亡灵一样破口大骂。谁知他却笑了,随着太阳的升起,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,在我的眼中他有一种朦胧的美感,看起来不像夜的精灵,更像光的天使。

        “真难得,”他说,“很少有魂灵会理解到这个。其实真要说的话,谁想在黑暗里度过一生呢?”

        接着他兴致一到,给我讲起了他的身世。因为太阳的光芒对于我们来说相当于剧毒的毒药,所以我们躲到了一个废弃的小院子里,据他说,那是他的“避阳胜地”。

        “我曾经是海上的霸主,说的这么好听,其实也就是个海盗。”我看见他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,但是太阳使我完全看不清。

        “人总会死的,跟着我的人们都入土为安,只有我被罚成了夜的精灵。听上去挺好的,是吧?刚开始我也这么认为,”他叹了口气,“后开我才知道这是个最恶的惩罚。”

        “终其一生不见阳光,身为精灵却只能在夜里出现。跟随着我的人们换了一世又一世,而他们却再也找不到我。只因为我是‘夜的精灵’,连我的这把琴,都得用花了好久才找到的魂木来做。
        每个亡魂都怕我,我不知道跟多少生魂演奏过曲子,却没有一个知道我的想法,只以为是什么恶毒的灭魂法。”

        他看了我一眼,宛如初春冰雪消融一般,那笑意是发自内心的:“但是你听懂了。”

        我有点不知所措,思考他是想以身相许什么的话,还有点兴奋。

        “以后有什么事解决不了来这,我们聊聊天,也算是在这漫长的一生中解解闷吧——毕竟你也不会‘死’,能听懂我的琴,那么你跟我是一类人。但你起码还能看人家的梦呢,记得讲给我听。”
        说罢不等我说话,他就一下消失不见,连这里是哪都没告诉我——太阳完全升起了,我完全看不见了。

        我就这么等到了夜幕降临,记下这的位置,按着他给我的方法去看看人家的梦。

        第一家是个三口之家,我看了其中父亲的梦境,刚进去就被那扑面而来的铜臭给薰开,害得我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。

        原来是个守财奴啊……真不是个好兆头。

        我这样想,飘去了下一家。

        第二家中只有一个小女孩,表情很痛苦,想必是遇到了不好的事情。我想,身为骑士,帮助弱小是必须要做的。
         我用手指在她的额头上点一点,用梦魂的气息吸引噩梦出现,它看起来就像黑色的棉花糖。之后我一口吃下,实话说,真不好吃,是苦的。

        我在那一天走过了很多家,发现噩梦的苦度是不一样的,这使我大为惊奇,潜入看了一下,才发现这是按照儿童受惊吓的程度来定的,越难受越苦

       那么……美梦吃起来是怎么样的呢?我试着提取了一点点美梦,试了一口,真的超甜!但是想想吃人家的美梦多不好啊,就决定以后还是只吃噩梦好啦!

        让我哭笑不得的是,竟然还有辣味的,咸味的,第一次吃的时候可真把我吓了一跳。偷偷看了一眼,才发现这些奇怪的味道都是因为他们梦到的食物,一直吃这些,连梦都被沾染上了这样的味道。

        我又回到了那个废弃的小院子,跟他碰头,讲了自己看到的梦境,情景再现了一遍我当时吃到辣“棉花糖”时夸张的情态。

        我看的出他想嘲笑我,于是及时堵住了他的嘴,说:“你可别笑,新手上路,多多包涵啊。”

        “哈,”他挑了挑眉,“我还第一次见过只吃噩梦的梦魂,你倒是不挑。”

       想不到他在意的是这个,我摆摆手,故作潇洒的说:“噩梦美梦都是梦,有何不能吃?孩子的笑脸可是骑士必须要守护的东西。”

        他没有说话,眼中的笑意还没散去,静静听我讲我见到的梦境。临近天亮,他又给我演奏了一曲。

        “你讲故事,我奏曲子,这就算是还你的了。好久没有‘人’跟我讲这些东西啦,我也难得可以这么开心的笑。”

        他又一次消失,不知道隐藏到那里的阴影里去了。

 

        

        自此之后,我们几乎每天都会来这个废弃的小院子里。照样是我讲完故事,他奏一首曲子。我有时候在别人的美梦里一觉睡到天亮,忘记了跟他讲,这会被他嘲笑几句,他心情不好时说不定会吵起来——当然对我们的关系毫无影响。这么嘻嘻哈哈的过了几十年,竟没感到丝毫孤独。

       

        兴许是我习惯了一个人,如今两个人也算是热闹了吧。

        我自嘲的笑了笑,又转身遁入黑暗。
        

        

         

        

        

         

     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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